非洲联盟“开除”埃及仅是政治秀
7月初,在埃及国内军方将总统穆尔西“罢黜”仅仅两天之后,总部位于埃塞俄比亚首都亚的斯亚贝巴的“非洲联盟”(以下简称“非盟”)发表官方声明称,暂停埃及的成员国资格,并禁止埃及参加“非盟”组织的一切活动。
“开除”埃及:“非盟”也很无奈
长期以来,非洲各国普遍面临着巨大的军事政变的挑战,仅仅在过去的数年中,就在非洲的毛里塔尼亚、几内亚、马里、尼日尔和中非共和国等国发生了军事政变。由于许多非洲国家国力不强,处于“失败国家”或者“准失败国家”的行列。频繁发生的军事政变,使得非洲国家对于成员国发生的军事政变,必须持“零容忍”的态度。在“非盟”创立时期,非洲各国就通过章程规定,任何一个成员国只要通过违宪的方式推翻民选政府,都会被暂停成员国资格。近年来,“非盟”曾先后以此暂停了马里和中非共和国的成员国资格。
此次“非盟”做出决议“开除”埃及的成员国资格,之所以会引起各方的广泛关注,是因为埃及是“非盟”53个成员国当中“五巨头”之一,与利比亚、阿尔及利亚、南非和尼日利亚共同成为了非洲联盟机构组织的“财神”。包括埃及在内的上述五国,每一国每年向“非盟”缴纳的会费,各自占所有成员国缴纳会费的15%左右,因此,与之前“开除”马里、中非共和国等“小国”的“象征意义”不同,此次”非盟”“开除”的埃及看来是“动真格”的,意味着“非盟”冒着自己“节衣缩食”的风险,惩罚埃及的军事政变行为。
埃及和“非盟”:政治意义多于实际联系
虽然在地理上属于非洲,但是埃及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阿拉伯国家。19世纪末20世纪初,处在工业化发端时代的埃及经历了自己身份的重构,在诸多的身份中,埃及精英分子最终选择了“阿拉伯人”身份,并不断在随后的历史中予以强化。无论是纳赛尔、萨达特还是穆巴拉克,都将埃及定位为“阿拉伯世界”的第一大国。
对于埃及来说,相对于阿拉伯世界,非洲一直以来都处于“备选”和“次级”。 虽然埃及在水资源利用和尼罗河开发、反恐怖主义扩散等方面同南部的北苏丹、埃塞俄比亚等国有着诸多联系,但是这些联系更多的只是“技术”层面的合作,而不是宏观的战略层面必需品。
1977年萨达特访问以色列之后,广大阿拉伯国家建立了“拒绝阵线”孤立埃及,于是埃及政府便将主要精力转向非洲,并同“非盟”的前身“非洲统一组织”建立了广泛的联系,扩大了埃及同非洲的交往,一时间,埃及仿佛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非洲国家”。但是,当1989年阿拉伯国家联盟恢复埃及成员国资格并将总部迁回开罗之后,埃及的对外重心又重新回到了阿拉伯和中东世界。
所以,“非盟”此次对于埃及的“开除”决定,对于埃及的影响有限。
“非盟”何时“返聘”埃及?
虽然“非盟”的“开除令”对于埃及国内影响有限,但是作为一个地区性的国家联盟,埃及被中止会员国资格还是对“后穆尔西”时代的埃及临时政府造成了巨大的外交压力。埃及对于“非盟”的“开除”决定进行了两方面的回击,一方面,埃及临时政府司法部长宣布,拒绝接受非洲联盟暂停埃及成员资格的决定,埃及驻“非盟”特使也第一时间表示反对,埃及外交部更是威胁将撤回埃及在“非盟”其他下属组织的工作人员,并主动切断同“非盟”的一切联系,断绝给予“非盟”的所有资金支持。埃及的表态可谓咄咄逼人,并没有在公开场合显示出对于“非盟”表态的一丝的让步和屈服。
另一方面,埃及也适时的派出了特使前往”非盟”总部亚的斯亚贝巴,进行了一系列的外交活动,并希望埃塞俄比亚等在“非盟”内部具有影响力的国家能够协调有关各方,促使“非盟”早日撤回决定。“非盟”委员会主席祖玛也在不同场合表示,只要埃及国内能够恢复秩序并进行民主选举,那么“非盟”将会考虑恢复埃及的成员国资格。
反观“非盟”方面,“非盟”在作出“开除令”之后不足一个月内就接受了埃及特使的要求,“顺水推舟”的向埃及派出了代表团。“非盟”代表们除了与穆尔西进行了一个小时的会谈,还会见了埃及新任领导人以及穆兄会领导人、青年和社会组织等埃及各个政治派别的代表。“非盟”在埃及访问期间的这种安排,显示出“非盟”事实上已经接受了“后穆尔西”时代埃及国内的政治现实,只是不能通过“承认”来主张非洲其他地区的军事政变行为。“非盟”希望通过“开除”埃及成员国资格,一方面来表达自己对于军事政变的“零容忍”态度,而另一方面则希望督促埃及临时政府早日恢复国内秩序,并且早日重启埃及的民主进程。
“非盟”虽然终止了埃及的“成员国资格”,但是“非盟”在会费、国际合作等方面对于埃及的需求,远远大于埃及对于“非盟”的需求,“开除令”对于埃及国内几乎没有实质性的影响;另一方面,“开除令”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仅仅是为了立“规矩”而已。因此,如果埃及临时政府能够逐渐克服当下的国内乱局,那么被“非盟”各国集体“开除”的埃及,被“非盟”重新“返聘”也将是迟早的事。
来源:中国网 王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