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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世纪经济报道
　　陈植

　　关于伦敦银行间同业拆借利率(Libor)在2006-2008年间是否被操纵的调查，悄然升级！

　　外媒报道，瑞银(UBS)、美国银行(Bank of America)、花旗集团(Citigroup)、巴克莱(Barclays)相继收到美国监管机构的协助调查传票后，目前巴克莱资本已成为美英监管部门的主要调查对象。

　　知情人士透露，调查人员正在调查巴克莱的交易员及其资金部门在Libor定价方面的信息交流是否违反“中国墙”(Chinese Wall)规定，后者旨在防止一家银行不同部门之间机密信息共享及不当获利行为。

　　要找到欧美大型银行操纵Libor的直接证据，并非易事。但与此同时，投资银行借助Libor定价权“操纵”金融市场的路径，却逐渐浮出水面！

　　Libor操纵放大“次贷泡沫”？

　　每天，英国银行家协会(BBA)都会向美国银行、巴克莱、花旗银行、瑞信(Credit Suisse)、德意志银行(Deutsche Bank)、汇丰(HSBC)等16家全球大型商业银行搜集美元、瑞典克朗等十余种货币拆借成本报价，除最高与最低报价后，将剩余报价平均值“计算”为当天Libor利率，发往英国银行家协会全球各地交易部门。

　　由于全球上百万亿美元金融衍生品与企业债券都将Libor视为基准利率，后者一度被认为是最能反映全球资金需求状况变化的金融价格工具。但这种市场惯例正遭遇越来越广泛的质疑。

　　外媒报道，美国证交会(SEC)、美国司法部(Department of Justice)和英国金融服务管理局(Financial Services Authority)调查人员已约见数名证人，调查次贷危机爆发前后，Libor是否受“操纵”。

　　记者了解到，2007年9月后的12个月，Libor利率多数时间均低于同期美国联邦基准利率，直到2008年9月雷曼兄弟申请破产导致次贷危机全面爆发。

　　这一年中，偏低的Libor利率不容忽视，行债券交易员看来融资的窘境，一方面则推动全球资金更大杠对全球金融市场放大次贷泡沫的影响力，却不容忽视。一方面，偏低利率刺激全球多数金融机构增加低息贷款，提高杠杆融资倍数，参与投资高息次级房地产抵押贷款衍生金融品种(CDS)进行利差套利；另一方面，作为全球上百万亿美元金融衍生交易品种的参考利率与定价参数之一，偏低的Libor利率有助于复杂的量化投资套利模型有更大的施展空间，提高欧美大型银行在经纪业务与衍生品投资方面的收入。

　　“更重要的是，偏低的利率让欧美大型银行避免较高的借贷融资成本，尤其在2008年次贷危机升级，金融市场资金流动性出现紧缩时，银行仍能以此维系低息拆入资金支持其高杠杆衍生品投资及参与次贷产品衍生品设计投资的业务。”一家欧洲银行债券交易员表示，“早在2008年，国际清算银行已发布报告指明不能排除Libor被操纵，但要找到相关证据则十分困难。”

　　去年三季度起，上述16家银行相继收到要求协助调查Libor是否被操纵的非正式请求，尽管多数被调查银行的回应“避重就轻”。瑞银2010年年报披露，已经收到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美国商品期货交易委员会(CFTC)和美国司法部的传票；调查重点主要是瑞银是否有不当企图，试图在特定时期独自或联合其他机构一起操纵Libor利率。

　　“我们也正在进行内部自查，并配合相关调查。”瑞银方面人士回应说。

　　投行“市场操纵”路径隐现

　　是意外，还是巧合？

　　Libor定价操纵嫌疑调查的时间范围被设定在2006-2008年间，而这段时期，美国商品期货交易委员会也在调查黄金(1418.30,2.10,0.15%)(1418.20,-1.70,-0.12%)期货价格“是否被操纵”。

　　2008年9月，美国商品期货交易委员会发起COMEX黄金期货是否被操纵的调查。相关数据显示，2008年7-11月期间，三家美国大型银行一度占据黄金净空头头寸的67%，期间黄金价格从1000美元/盎司骤跌至681.7美元/盎司，上述银行获利丰厚。

　　“投资银行有没有通过人为操纵Libor利率，给自营部门提供低息、高杠杆融资资金，用于大规模沽空黄金头寸，也应该被调查。”一位美国期货经纪商向记者透露，“通常投资银行自营部门的杠杆融资倍数超过20倍，如果融资成本偏高，是很难拿到如此高的杠杆融资额度。”

　　但这绝不是美国大型银行人为操纵Libor利率“短期影响”黄金价格的唯一路径。

　　数据显示，2008年前三个季度，JP摩根和汇丰所持有黄金衍生品总价值达到850亿美元。投资银行敢于持有巨额黄金衍生品头寸，与他们在Libor定价方面的话语权密不可分。

　　“由于包括期权等金融衍生品种的定价都需要Libor作为重要参数，一旦Libor定价被操纵，或其波动性被人为地设定在某个区间内，将令黄金衍生品套利策略变成低风险套利，吸引市场资金参与黄金衍生品投资，而投资银行则从中捕捉反向套利的机会；其次是在特定的黄金交割日，大型商业银行通过调整Libor定价，低成本拆借到黄金用于交割，锁定更高的沽空与套保收益。”上述美国期货经纪商指出。

　　他表示，比如2008年3月31日是COMEX期金三月合约交割日，拥有黄金沽空合约的德意志银行需要交割850000盎司黄金。而当天欧洲央行宣布卖出了35.5吨，约合1141351盎司黄金。

　　由于黄金拆借利率(GOFO)主要由基准利率Libor+几十个BP基点组成，一旦Libor被压低，意味着GOFO相应被调低。当时Libor利率几乎与联邦基准利率持平，不排除德意志银行以低息向欧洲央行拆入实物黄金用于交割，锁定高投资收益。

　　不过，投资银行利用Libor操纵大宗商品定价权的隐秘路径，却在白银期货中留下“行踪”。

　　去年底，两位白银交易员指控汇丰控股与摩根大通从2008年3月起开始蓄意压低白银期货价格从中获利。这两家大型银行同样是16家参与Libor定价的银行之一。

　　“汇丰与摩根大通2008年操纵白银期价的主要手段，除了互相通报大额交易信息与虚假指令影响白银期价波动，也包括他们有意操纵Libor利率，变相抬高白银买涨者的杠杆融资成本，令白银多头力量削减；其次是Libor利率被操纵，导致白银期权衍生品波动性增加，部分白银套保头寸只能提前平仓，投资银行也能从中获利。”前述美国期货经纪商向记者透露，“但相关调查取证工作并不容易，毕竟大型投资银行自营部门的交易持仓记录一直被视为高度商业机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