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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安羌大捷,中国抗日远征军的胜利传奇

仁安羌大捷,中国抗日远征军的胜利传奇

1942年1月,日军连破菲律宾、印尼、马来、星洲,席卷整个中南半岛,长驱直入缅甸,声言要与轴心国希特勒纳粹德军会师于中东。2月16日仰光告急,中国应盟友英国之请,派遣远征军三个军源源开入缅甸,协同英军共同保卫这一块印度的屏藩,和当时中国唯一对外交通线的滇缅公路。中国远征军先头部队,精锐的第5军200师于3月8日开抵缅甸重镇同古城。

一九四二年元月,孙立人赴重庆,财政部部长宋子文时往华盛顿开会未得晤面,多方奔走结果,仅得行政院院长孔祥熙答允,将蒋介石手令压下暂缓执行,税警总团暂免为戴笠兼并。

  元月二十日,日军开始越过泰国边境入缅,英军要求我国派兵救援。孙立人在回忆录中提及:“我心里想也许是机会来了。当时的国内已是山穷水尽,内无可用之兵,外无可来之援,而缅甸与我们息息相关,是外来补给的一大动脉,万一缅甸被日本占领,我们对外就完全绝缘,所以我们派兵帮助英国协防缅甸是势在必行的。但这只是情况的一个判断,用不用我的这支部队又是一个问题,我只有把握机会,向各方面去联络打听,到都碰壁,而我绝不死心上。”正在一筹莫展之际,军政部部长何应钦将军派人找孙立人。孙立人在回忆录中记载了见到何应钦的情况:何应钦说:“你是缉私总队孙总队长吗?”孙立人说:“是的。”何应钦又问:“你们的部队作过战没有?” 孙立人就把上海作战的情况告诉何应钦。何应钦又问:“愿不愿意去打仗?” 孙立人告诉何应钦:“这是求之不得,养兵千日用在一时,这是我们军人天职。” 何应钦说:“那好,我就给你签上去参加派遣远征军。”

远征军新三十八师入缅之前,日军在亚洲战场气焰高涨,势如破竹。一九四0年九月侵入越南,截断滇越铁路,堵死中国经越南海防与国际交通路线。一九四一年底更进一步向美国挑战,偷袭珍珠港,并先后攻占关岛、文莱、香港,一九四二年初又先后攻占菲律宾及马来西亚首都马尼拉和吉隆坡,并控制新加坡、爪哇,三月上旬更进占缅甸首都仰光。日军进攻缅甸,不但使盟军士气遭受进不少打击,中国经缅甸对外唯一的交通孔道也危在旦夕。

  新三十八师进驻曼德勒后即展开绥靖工作,而日军在占领仰光后,分兵三路北犯,盟军亦分三路迎敌。中国远征车第五及第六军分别担任正面及左翼作战,英军则以右翼伊洛瓦底江沿线为主要守备区。四月十四日,右翼英缅军一师放弃马格威北撤改守仁安羌,日军以两联队并配备特种兵约七千之众,迅速迂迥占领仁安羌油山区附近,断绝英军后路,将英缅军一师包围于仁安羌油田东北、平墙河以南地区,另以一部兵力渡平墙河,在北岸也建立封锁线。

  马格威弃守,影响第五军防线,司令长官罗卓英为掩护第五军侧背,并应缅甸战区总司令亚历山大将军请求,于十四日下午五时,命孙立人将军以一团兵力即赴巧克柏当支援英军。第一一三团在刘放吾团长率领下,于十六日午后四时到达目的地布防。

  十七日,英缅军一师被困于日军双层封锁间,情况十分危险,史莱姆将军听说我军新三十八师的一一三团已抵巧克柏当,精神一振,并立即驱车前往会晤。

  史莱姆将军于四月十七日上午十一时签字发出的手令:“致一一三团团长刘上校:兹派贵官率领贵团全部,乘汽车至平墙河地区,在该处,你将与安提斯准将会合,他将以所有战车配合你。你的任务是攻击并消灭平墙河北岸约两英里公路两侧之敌上。”


  刘放吾将军证实史莱姆将军来到巧克柏当团部,但是,他说:“我并不知道新三十八师划归史莱姆指挥,他的命令又写在很随便的一张纸条上,很难令人相信,况且,当年在上海战役时“拉夫”的情况十分普遍,因此师长在部队从贵州兴义出发时,即一再叮嘱不能随便听别人命令,所以一直到以无线电与孙师长联络确定后,我们马上奉命行事”。


  刘放吾在明确命令后,立即率全团官兵向平墙河挺进,并派副团长曾琪随同英军战车队长先赴平墙河北岸附近侦察敌情及地形。部队于十七日午后到达战斗地区,英军配备轻型战车十二辆,炮二门,完成攻击准备。刘放吾将军对当年作战情况记忆犹新。他说:“当时,我们面对的是战斗力很强、配备也很精良的日军第三十三师团,师团长是陆军中将樱井省三,他底下的一个步兵联队长是陆军少将荒木正三。他们不但有战车和大炮,还有一队飞机。十八日凌晨,我的部队在协同作战的英军战车及配属炮兵(当时英车有一个重炮队及一个战车队,十二辆十八吨的坦克都归我指挥)掩护下,向平墙河北岸的日军采取两翼包围态势,开始攻击。这样一来,敌军包围了英军,我军包围了日军,日军腹背受敌,势至不利,但仍持其精良配备,负隅顽抗,同时以巨炮及飞机向我军阵地猛烈轰射。我军以昂扬战志,必胜信念以及炽烈火力,除施以两面夹击外,并向敌正面反复冲杀,直到午后四时,敌军伤亡惨重,终于放弃阵地,纷纷涉水逃窜。

他又说:“当天晚上,我军一面就已占领各要点,彻夜固守,以防敌人反攻,一方面派小部队向当面之敌作扰乱攻击。当晚十时,旅奉孙师长命令,要奉团即刻渡河接应被围英军,于十九日拂晓向仁安羌油田区之敌施行夹击,以援助英军突围。

  曾参与入缅远征军作战的邱中岳在《远征》中也详尽叙述十八日的拂晓攻击:“刘放吾团长决定用第二营在正面牵制住敌人,自己率领团的主力,向敌军阵地的右侧背行包围攻击。十八日拂晓,第一一三团弟兄,在英军山炮队的火力支持与战车队的协力下,对敌军阵地展开攻击。第一营官兵前仆后继,奋不顾身地向敌人正面突进,团主力勇往直前,迂回绕越到敌人后方的平墙河渡口,扼喉抚背,包围夹击。午顷,敌军溃散,涉水逃窜。午后二时,第一一三团肃清残余,据守平墙河北岸与敌人对峙。”  


  被围困的英缅军一师在十八日清晨也配合发动突围的攻击,但为强势的日军所阻而无进展,史高特在官兵缺粮、缺水,精疲力竭的情况下,一再向史莱姆求援。史莱姆要求一一三团继续攻进,但为孙立人婉拒。因为平墙河南岸一带地形十分暴露,敌人居高临下,火力又七倍于我,若是仰攻,容易受制于敌,万一攻击受挫,我军实力将被窥破,不仅无法解救英军,更将陷一二二团于危险。但孙立人将军允诺十九日拂晓再出击,而且一定救英缅军一师脱围。

十九日拂晓,刘放吾将军说:“我们向敌发动猛攻,战斗之激烈,较之十八日尤甚,直到傍晚六时,敌军终告溃退,于是全部油田均为我军克复,并救出英军、美籍传教士及记者七千余人。这时敌军明知大势已去,但少数残敌,仍然藉据坚固建筑物顽抗。因此,我即令团预备队肃清残敌,同时令第一线营固守要点,掩护英军突围。直到二十日中午英军才从我左翼向平墙河北岸完全退出。”


  回首四月十九日激战,刘将军追忆道:“以午前八时三十分至午后一时许最为激烈。敌人曾以大队飞机及炮兵,向我部队作猛烈反复轰炸和炮击;敌人步兵,在其飞机大炮掩护下,也全线向我反扑,幸赖我将士用命前仆后继,与敌反复冲杀,数次肉搏,卒将顽敌击溃。”

  收复仁安羌油田让一一三团官兵得以有时间休整。刘将军说:“英军虽已退出,但战斗并未完全终止。二十日午后四时,敌人又增援反攻,从我左翼施行包围,敌炮同时向我团指挥所及预备队猛烈轰击。我当时立即指挥配属炮兵对敌施行制压,并令第一营一部截击敌人归路,同时全团预备队一部施行反包围。在我步炮协同作战下,激战约三小时,始将敌人完全歼灭,而原有阵地得以确保。”

  十九日四时三十分,我已完成攻击诸准备,当令第一一三团全部渡河,迄拂晓时,已迫近敌人阵地,并开始攻击前进。我右翼部队不久即将敌第一绕阵地完全占领,渐进入山地,敌旋增援逆袭,于我既得阵地附近,反复争夺,战况至为激烈。时我火力旺盛,敌兵死亡枕藉,我第三营张琦营长倍极英勇,于指挥该营冲锋之际壮烈成仁。激战至十四时卒将五0一高地占领,旋逐渐进展,遂将油田区之敌完全击溃,克复全部油田。十五时左右救出被围之英军及美传教士、新闻记者等五百余人。时犹有少数之敌占据坚固建筑物顽强抵抗,当令第一一三团一面肃清残敌,一面固守要点掩护英军之撤退,于是被围之英军全部约七千余人,傍晚均获解救,经我左侧向宾河右岸陆续安全退出。该部英军已溃不成军,狼狈不堪,当其渡过北岸见我官兵时,均竖大拇指示意,旅高呼:“中国万岁!”与我官兵互相拥抱,其情景至为动人,惟该英军已无再战能力,乃转向敏扬集结休整。

  此际,我后续部队尚未赶到,孙立人师长以第一一三团亘三日夜之激烈战斗,官兵已疲劳过甚,而当面敌军尚有约两联队之众。为防敌人侦知我之实力,乃设置疑兵虚张声势,并令以小部队不时施行突击,以炫惑敌人。另令第一一四团(欠一营)乃直属部队之一部,仍留曼德勒城防守,积极构筑工事,师司令部及直属部队,均限于二十日晨开抵宾河右岸待命。此时,第一一二团已由纳特莫克开赴该地,以增强兵力扫荡当面之敌。二十日九时,我第一 一三团,在仁安羌油田区以南约十公里一带地区,与敌成对峙状态。十时许,有敌约四百人向我左翼包围,我步炮兵协同迎击,敌未得逞。入夜,敌以大批汽车输送大量增援,我孙立人师长以第一一二团业已到达,有必胜把握,决以该团为主力,于明日(二十二日)继续攻击,向敌右翼包围,断其后路。

各部队随即遵命行动,移向指定地区集结,一切出敌意料,故亦未行追击。

  此战,我以一团之兵力,击溃优势之敌,救出被围数日之英缅车第一师全部,附骑炮战车等七千余人,马千余匹,另有其被俘之官兵五百余名,被困之美新闻记者、传教士等数百人均亦安全脱险,并夺回被敌军掳去之英方辎重及汽车百余辆,均悉数交还英方,掳获敌旗帜武器弹药等甚多,实为我远征车人缅作战史中最光荣之一页,此外并毙伤敌中队长吉柳仲次以下官兵一千二百余人,我亦伤亡官兵五百余名,其中第一一三团第一营营长张琦阵前壮烈成仁。  


  一九四二年五月三日,当孙立人将军所部正掩护第五军和英军转进途中,亚历山大将军送来致孙将军一函:“谨代表我第一军及其它英帝国军队,对阁下热诚襄助及贵师英勇部队援救比肩作战之盟军美德,深致谢忱;本人奉英皇陛下命:赠阁下以”英军司令“勋章,尤感欣慰;阁下受命掩护贵国第五军之故,未得盘桓,殊以为憾!”(《孙立人回忆录》)

  亚历山大将军的信函,肯定新三十八师第一一三团在仁安羌缔造的佳绩。据孙立人在回忆录中指出:“观乎我军参战的一一三团全团,合计不过战斗员兵一一二一人,与七倍于我的敌军第三十三师团第二一四、二一五两联队和特种兵激战三昼夜,我军虽阵亡员兵二0四人、伤三一八人,但是毙伤了敌中队长吉柳仲次以下一千余人,并且完成了解救英军七千余人生命的仟务,这一牺牲的代价,是很值得的。”

  对于第一一三团以寡击众致胜的原因,孙立人认为是:“敌寇与英军作战几个月,英军只是后退,从不对敌施行一次强烈抵抗,养成敌人骄气,忽于此同一战场同一时间,遇我军出其不意的猛烈攻击,使敌军突然转居被动地位,一时莫知所措,只有挨打!而我官兵在国内已经一年余的严格训练,一般战斗技术都能发挥典令精神,早已跃跃欲试;而干部都是经千锤百炼的战士,得心应手的手足,个个都知耻近勇,逢此千载一时出国远征作战的机会,当然紧紧把握,毫不放松,故士气异常旺盛,人人争先,以战胜为志,甚至以战死为荣!”


仁安羌战役实际上只是新三十八师一一三团投入战场的开始,艰苦随后而来。四月二十一日新三十八师奉令掩护英车及我车撤退,一一三团还未得喘息又再置身怆林弹雨中,原以为可以稍事休息,却又因归第五军军长杜聿明指挥,奉令掩护第五军撤退,一一三团单独被派往卡萨占领阵地,戒备八莫方向,以掩护我军撤退。

  对于卡萨转战至全团撤退印度归队,刘放吾将军亲笔手写并保存的战报,有非常 详细的记载。标题是:“仁安羌痛歼日寇记!!最光荣的一团,最后离出战场!”

但是进入印缅交界大山之后,略加整顿,并派出数个小组向英法尔急进,与师长取得联络,部队则受倾盆大雨之苦,攀山越岭,忍饥挨饿,当时因迁就病患,难于行动,只能徒步向印度前进。斯时由缅甸逃向印度之难民,因沿路霍乱盛行,横尸遍野,道路为之阻塞,情形之惨,目不忍睹。我全团官兵,虽遭此艰危,犹能与环境挣扎,而不为病魔所困扰者几希,适时师长派人迎接伤员,使免遭重大死亡。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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