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云天:埃及民主变革为何再生流血冲突
论坛出处:西陆东方军事
据媒体报道,埃及新一轮示威酿冲突已致35人死亡、近2000人受伤,民主变革再生波澜。笔者曾指出埃及政治重构的三大困难:一清算一个人容易,清算一个旧的政体却太多纠结;二运动的主要发起力量有明显理想化色彩;三外部力量的私欲影响埃及民主进程。现在看来,新近骚乱实际还是这三大因素继续发酵。
英国《每日电讯报》21日以“埃及濒于二次革命边缘”为题称,这次骚乱是穆巴拉克9个月前倒台后最严重、也是最有威胁的一次,它剑指埃及军方领导人。穆巴拉克倒台后,稳定埃及社会的过渡力量主要脱胎于旧体制,军方地位尤其重要。“剑指埃及军方领导人”正反映了对旧政体清算的复杂性。没有清算变革的意义式微,清算过甚无疑会威胁稳定过度的基础。这也反映了埃及民众对变革依然有高度的理想化追求。
早在7月8号的大示威中,埃及大变革的主要发起力量就已经意识到,在政权重构中自己没有预期的民意基础和左右变革进程的能力,理想和现实之间有非常大的落差。推翻穆巴拉克是当时运动的基本共识,但参与者却对“民主运动”有不同的解读。既有民主的理想主义者,也有运动的投机分子;既有被动和一般盲从者,也有主动盲从者,但每一种力量都没有做好充分发挥政治能量的准备。
据说,11月18号的大示威主要是由民意预期比较高,而且已决心成为一支政治力量的穆斯林兄弟会发动的。这反映了最初的倒穆势力分野依然明显。9个月后,民众发现折腾了一番后“埃及回到原点”,将愤怒发向临时维稳机制是必然的。埃及示威、抗议不断既说明旧整体的“顽固”,也反映了各力量在政治沟通能力、经验方面的缺乏。
除了以上任何运动都存在的因素,埃及特殊的地缘区位也是影响其变革进程的重要因素。在埃及走向冲击美欧亚大陆战略一文中,笔者曾简要分析了这个特点。实际美在应对阿拉伯之春大骚乱中,一直将埃及走向问题放在了第一位。美国也早已承认开始同埃及穆斯林兄弟会接触。该组织历史上一直有明显的反美情结,并曾受到亲美的穆巴拉克政府打压。
作为独立中立的观察者,笔者甚至曾善意地提醒,7月骚乱影响埃及大选的如期举行,这将会弱化变革的民主影响,进而恶化埃及的社会生态。从埃及临时政府的抱怨和民众示威抱怨中可以看到,一些力量有意拖延大选已基本得到证实。这甚至已经成为再次骚乱的主要原因。各种力量不尽快达成共识,不尽快产生比临时政府更稳定和更有约束力的政治机制,不仅影响民众情绪,还会影响民生,进而恶化社会生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