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关何处--廿八都
江南古镇不由使人想到:户藏烟浦,家具画船的水乡景色。每当杏花春雨、秋水落霞更令人依恋难忘了。可当我带着这样的想法踏上廿八都的土地时。才发现这里的美是如此的另类和独特。
廿八都的建筑没有皖南民居的精致,没有晋中大院的豪华,也没有闽西土楼的壮观,但他却把姑娘的灵秀俏丽、老农的朴实坦诚、军士的坚韧挺拔和文人的儒雅散淡融铸进去了,于是他便那样的和谐宁静而又自如大方了。
我们是为了美的熏陶才去发现这些乡土建筑的,而当这一切展现在你面前时,除了惊艳于他的容颜外,更多地是为他残酷的生存环境而扼腕。一座座新楼拔地而起,它们正在蚕食着古镇的躯体。在乡民和外人看来,老房子是贫穷落后的象征,他们渴望新的生活方式。我们没有资格苛求他们要固守故居,但我们也无法让先辈的文化遭受遗弃。于是我们怀着矛盾的心情用文字和相机记录着一切。
绚烂的人文色彩。
唐乾符五年,黄巢义军由浙入闽,开山道350余公里。留下了著名的仙霞古道和仙霞岭险关。越数百年,南明福王凭郑芝龙、郑成功父子扼仙霞古道和枫岭关与数倍清军周旋,使多尔衮受阻有年,后招降郑芝龙后,方得引兵入闽。而作为浙、闽、赣三省交接处的重要驿站-廿八都,他又是如何面对这一幕幕的历史瞬间。战争的创伤被随后的商贸繁荣所拂平,江西的瓷器、福建的茶叶、浙江的山货在这里汇集交错。
退役的军人和各地的商贾组成了一个移民世界,上万口人,操着9种方言,有着130余种姓。他们不知自己从何处来,也不知往何处去,当他们汇集在这小镇时,同时获得了家的感觉。
在各地的古玩交易市场,我看到了无以复加的木雕、石雕、砖雕构件,它们是被肢解的文化,看这它们我也感到那种离开母体的剧痛。而在这里他们尽心保存着任何一样祖先留下的东西,当我们夸奖屋内任何一样陈设或构件,老人们会露出孩童般的笑容,领着我们这些外乡人看这看那。廿八都人的风俗礼仪也和外面不同,比如,有亲友来吃饭做客,主人只收每人5元的礼金,多一分都要退还。
廿八都镇的建筑依古道两侧而建,长达1公里。北为洵里街,以住宅为主;南为枫溪街,以经商为主。古镇在清同治年为鼎盛期,光饭铺酒店就50多家,南北杂货批发商有40多家。然而更让人注目的则是这里的桥、庙、阁等公共建筑。
水安桥,一座廊桥横架于枫溪之上,在晨雾的缭绕和夕阳的照耀下,展现出不同的侧面,着实谋杀了我们不少胶卷。劳作了一天的人们和嬉戏倦了的孩童在廊桥休憩,又为这美景增色几分。枫溪桥是典型的石拱桥构造,它与周边的水星庙构成了一副恬淡而抒情的中国画。其余的如花桥之类的只空留地名而已,原桥的构造不复存在了。
夕阳下的大王庙是最美的,前有金黄色的稻田作铺垫,后有青山蓝天为屏障,粉墙与黛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使得我不禁发呆,转身俯瞰廿八都镇,他躺在仙霞山脉的怀抱中,屋顶间的生起的炊烟在晚霞中一缕缕地散去。
廿八都有大小两个文昌阁,大文昌阁在镇北头,小文昌阁在镇南端。两座建筑的宏伟和精致在当地是无人可与之相媲美的。文昌阁一般只有县治才有,供奉文昌帝和魁星的地方。虽然廿八都人靠经商致富,但内心却始终无法摆脱学而优则仕的情结,他们的愿望和梦想早已飞出大山,飞向遥远的京都。于是同时他们也留下了300余幅彩绘在大文昌阁的梁、枋、藻井间,用悬梁刺股、衣锦还乡来激励后代。
古镇的大户有曹、姜、杨、金四家。他们围绕着宗族而居,至今还保留着36幢完整的古民居大院。站在老街上,最富有特色的是家家户户的门楣。
门楣多为楼阁式,由梁、枋、檐、望板和垂帘虚柱构成四柱三楼式。各个部件都有精细的木雕装饰,题材多为福禄寿、合和二仙等吉祥物。
这木制的门楣和江南其他地区的砖雕门楼有着截然的反差,使人走在这老街之上,无不被这景色所吸引。看这徽式的马头墙、浙式的屋脊、赣式的檐橼、闽式的土墙,其内涵的丰富已足以使建筑学家所惊叹。
在这里不得不提及镇上的四绝:文昌阁的壁画、姜家大院的门楣、丁家大院的花窗、曹家大院的雀替。
当我们踏上归途时,我遥望着身后这个日益被现代文明所逼近的古镇,我知道重重的大山已经无法阻隔他与山外世界的融会,但我希望小小的古镇能坚守住他们的文化自尊,去面对绚丽而多彩的明天。
来源:21c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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