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管理层内部的朋党之争:唐朝败亡的一个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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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fox666
时间:
2007-10-12 01:24
标题:
管理层内部的朋党之争:唐朝败亡的一个教训
在中国历史上,唐朝是个富庶帝国。对于它的败亡,以前写过几篇文章探讨。其中涉及佛教的过度繁盛,宦官势力的庞大和专权,帝王追求长生服食“金丹”暴毙,后宫与外戚作乱,后期藩镇割据等等。在唐朝,与宦官相对的,是朝臣。就朝中大臣而言,朋党之争,对于唐末政治的危害同样不容低估。
唐代的党争,在高祖朝,有太子李建成集团和秦王李世民集团之争;在高宗朝,有长孙无忌、褚遂良与李义府、许敬宗之争。至唐中后期,党争激烈,卷入其中的官员较多。其中,以牛、李党争最为著名。“牛党”以科场出身的牛僧孺为首,“李党”以非科场出身的李德裕为首,二人均做过宰相。唐宪宗元和三年(809),朝廷以“贤良方正、能言极谏科”举士,李宗闵在对策时讥讽宰相李吉甫,引起冲突,相互厌恶。唐穆宗长庆元年(821),李吉甫之子李德裕任翰林学士,借机弄权,排除异己,导致双方对立,朋党对垒长达数十年。若从双方社会背景看,“李党”之人多出自山东士族,重视礼法及门风家学。“牛党”之人多无门第背景,重视主考、门生、同年等关系,以进士求取仕途。唐代取进士,并非想象之中那么单纯,找关系、走路子,便是一种途径。据《旧唐书》记载,李宗闵就曾涉嫌科举“请托”而被贬官。朱庆余有首诗,《闺意上张水部》:“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这是送给张籍的“干谒”诗。张籍是成名诗人,时任水部员外郎,读罢朱庆余的诗,赞不绝口,写诗《酬朱庆余》:“越女新妆出镜心,自知明艳更沉吟。齐纨未是人间贵,一曲菱歌敌万金。”并要来朱庆余诗文,四处推荐,朱名声大振。唐敬宗宝历二年(826),朱如愿以偿,高中进士。取得进士功名,只是入仕的必要条件,要想做官还需走通门道。对于没有门第背景的进士而言,“座主”、“门生”、“同门”关系就显得比较重要。
牛、李两个朋党的争夺,本质上是权利之争。谁得势,便全力排挤对手,任用己党之人。一个朋党得势(出任宰相),便尽全力排斥敌对朋党之人,让出官位给自己一党。宦官王守澄拥立唐穆宗后,朝政大权几乎由他一人独断。在对待吐蕃问题上,王守澄主和,加之“牛党”李宗闵投靠他,故而尽斥主战人士,逐李德裕出朝;“牛党”势盛,“李党”遭贬。唐敬宗即位后,内朝仍被王守澄把持,外朝仍以“牛党”官员为主。公元832年,唐文宗罢免牛僧孺,召还李德裕。翌年,罢免李宗闵,以李德裕为宰相,驱逐“牛党”。一年后,李德裕反对唐文宗任用李训,被文宗斥逐出京。李宗闵复得相位后,又排斥“李党”之人。官员调动频繁,朝政不宁。连唐文宗都感叹:去河北贼易,去朝廷朋党难!公元835年,唐文宗重用李训,李宗闵被逐出京,大批朝廷官员被指为“牛党”而被贬斥。公元842年,唐武宗想用白居易为相,李德裕反对,说白居易老病,不堪为相。究其原因,白居易妻子杨氏属于“牛党”。公元846年,唐武宗死于“金丹”,唐宣宗即位,以白敏中(白居易堂弟)为宰相。宣宗是宪宗的儿子,他坐稳皇帝位置后,便定穆宗为逆(污指穆宗母子联络宦官杀了自己的生父宪宗)。君臣二人联手,否定武宗朝政事,李德裕被定为奸臣,“李党”遭重创;但凡不被唐武宗重用的人,一概重用;但凡武宗做成的事,都要否定重来。如唐武宗废佛,宣宗偏要复佛。总之一切反着来。
在唐朝后期,牛、李两党各怀鬼胎,彼此敌视,相互打压,相互排挤。在看待问题上,往往为争论而争论;在施政措施上,往往为反对而反对。党争私利,导致他们放弃原则,任人唯亲,朋比为奸,根本不顾是非曲直。这种情形,无论是对大臣自身还是对国家朝政来说,都是祸患。大唐败亡,党争之患是一个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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